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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礼”:荀子教育哲学的理论核心

“礼”不仅是荀子政治哲学的主要范畴,而且是荀子教育哲学的主要线索。王先谦提出,“荀子论学论治,皆以礼为宗,反复推详,务明其指趣,为千古修道立教所莫能外。”劳思光认为,“荀子学说之基源问题可说为‘如何建立一成就礼义之客观轨道’”。韦政通指出,“荀子之学,以礼为宗”。显然,学界关于“礼”是荀子教育哲学的主要线索之看法是一致的,因为这一观点具有充分的文献依据。

一方面,从所涉篇章看,“《荀子》全书反复强调礼字……不见礼字的就只有《仲尼》和《宥坐》两篇。但自《大略》《宥坐》以下六篇乃‘弟子杂录’,早成定论,足见向来认为荀子手笔的二十六篇之中,就只有《仲尼》一篇没有礼字了。”另一方面,从出现次数看,“《荀子》一书中,提到礼的地方达三百多处”。换言之,“礼”是荀子教育哲学的理论核心:首先,学“礼”。“诵经读礼”“学止乎礼”组成了以“礼”为纲纪,且囊括“儒家六经”等重要资源为荀子教育哲学之学习的内容。其次,思“礼”。“虚壹而静”“以类度类”形成了以“礼”为对象,且提倡“内外结合”等重要手段为荀子教育哲学之学习的方法。最后,行“礼”。“行义以礼”“比中而行”构成了以“礼”为标准,且强调“知行统一”等重要实践为荀子教育哲学之学习的过程。

一、学“礼”

“礼”最初是早期人类用于崇拜神灵的一种宗教信仰,原始社会中的巫术、神话和仪式都是“礼”的主要形式。商周时期,“礼”的含义不再局限于宗教领域,而是扩展至政治领域和道德领域:商代,“礼”是一种保障政治秩序的工具;周代,“制度典礼,实皆为道德而设,而制度典礼之专及大夫士以上者,亦未始不为民设也。”孔子生于“礼崩乐坏”的时代,所以极力推崇“礼”在社会生活中的道德功用。“礼之用,和为贵。先王之道斯为美,小大由之。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与孔子一样,荀子也将学“礼”作为规范社会生活的主要方式。“凡古今天下之所谓善者,正理平治也;所谓恶者,偏险悖乱也。是善恶之分也已。”(《荀子·性恶》)“正理平治”就是“善”,“偏险悖乱”就是“恶”。“治”和“乱”具体又是指什么呢?“君子治治,非治乱也。曷谓邪?曰:礼义之谓治,非礼义之谓乱也。”(《荀子·不苟》)合乎“礼义”的就是“治”,背离“礼义”的就是“乱”。也就是说,荀子所谓的“善”就是合乎“礼义”,所谓的“恶”就是背离“礼义”。既然“善”就是合乎“礼义”,那么施教者通过“礼义”引导受教者向“善”的过程就是教育。“以善先人者谓之教”(《荀子·修身》)。显然,“礼义”仅是教育得以开展的必要条件。“礼义不行,教化不成”(《荀子·尧问》)。换言之,教育开展的关键在于受教者主动地学习“礼义”。“我欲贱而贵,愚而智,贫而富,可乎?曰:其唯学乎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受教者主动地“学”是首要的,比被动地“教”更为有效。“学恶乎始?恶乎终?曰:其数则始乎诵经,终乎读礼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。儒家经典文本是受教者学习的重要资源,“礼义”是受教者学习的重点科目。

1. 诵经读礼

“诵经读礼”的观点不仅承继了儒学的“六经”教育,而且展示了“荀学”的重要特质,即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作为学习的重要资源,尤其重视开展“礼”的教化。“天下之道管是矣,百王之道一是矣,故诗、书、礼、乐之归是矣。诗言是,其志也;书言是,其事也;礼言是,其行也;乐言是,其和也;春秋言是,其微也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儒学是“天下之道”的枢要和“百王之道”的统领,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又体现了儒学的精神要旨,唯有反复学习研读,才能成就“全粹”之学。“故书者,政事之纪也;诗者,中声之所止也;礼者,法之大分、类之纲纪也……礼之敬文也,乐之中和也,诗、书之博也,春秋之微也,在天地之间者毕矣。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儒家经典文本包含了天地之间的一切道理。也就是说,学习的内容不应局限于人事范围,而应扩充至自然领域。进而,荀子指出了这一重要资源的不足之处:一方面,儒家经典文本不是尽善尽美的。“诗、书故而不切,春秋约而不速。……不道礼宪,以诗、书为之,譬之犹以指测河也,以戈舂黍也,以锥餐壶也,不可以得之矣。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如果学习不以《礼》为中心,而是按照《诗》《书》等内容,就会徒劳无益,难以取得成效。因此,荀子推崇“礼义”并抬高至诸经之上。另一方面,“乐”虽能够“以情治情”。“夫乐者,乐也,人情之所必不免也”(《荀子·乐论》)。但防止“乐而不流”,“乐”必须合乎于“礼”,因为“礼”重在“理”。“礼也者,理之不可易者也。”(《荀子·乐论》)“礼”是一切事物的绳墨和一切言行的标准,学习的要义在于“读礼”。“故学至乎礼而止矣。夫是之谓道德之极。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通晓“礼”是受教者理应追求的最高目标。

2. 学止乎礼

荀子学习的内容有一定顺序:由“诵经”开始,到“读礼”结束。因为“礼”对于完善人的性情和塑造人的品格等方面意义重大。一方面,“礼”在完善人的性情方面表现为“养”。“人生而有欲,欲而不得,则不能无求;求而无度量分界,则不能不争;争则乱,乱则穷。先王恶其乱也,故制礼义以分之,以养人之欲,给人之求,使欲必不穷乎物,物必不屈于欲,两者相持而长,是礼之所起也。”(《荀子·礼论》)“欲”是指人类的自然性情,“物”是指社会的现实条件,“礼”的作用就是维持自然性情与现实条件的平衡,即不仅要满足人类的欲望,而且要限制在合理的物质范围之内。因此,“礼”既是人类生存的需要,也是社会存在的需要。另一方面,“礼”在塑造人的品格方面表现为“别”。“君子既得其养,又好其别。曷谓别?曰:贵贱有等,长幼有差,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。”(《荀子·礼论》)“贵贱有等”是制度基础上的政治等级,“长幼有差”是血缘关系上的宗法等级,“贫富轻重皆有称”是财富数量上的分配等级,“礼”的作用就是按照政治等级、宗法等级和分配等级来规范社会生活,即“礼”是照着实行的规定。“礼者,人之所履也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。君子之所以为君子在于其“道礼义”,小人之所以为小人在于其“违礼义”。“故人无礼则不生,事无礼则不成,国家无礼则不宁。”(《荀子·修身》)因此,荀子将学习的重点放在了“礼教”上。“文理繁,情用省,是礼之隆也;文理省,情用繁,是礼之杀也;文理、情用相为内外表里,并行而杂,是礼之中流也。故君子上致其隆,下尽其杀,而中处其中。”(《荀子·礼论》)“礼”的教育意义体现在:受教者通过学“礼”以合宜地表达自身的情感,最终成为“文质彬彬”的君子。

二、思“礼”

荀子教育哲学之学习的内容以“礼”为纲纪。进而,通过“积糜”的方法逐步成为学识渊博的“圣人”。“涂之人百姓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。……故圣人也者,人之所积也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学习是一个由无知到有知、由知少到知多的过程。显然,“积糜”强调的不仅是“量”的积累,而且是“质”的变化。“君子之学如蜕,幡然迁之。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“如蜕”即好像蝉蛹脱去皮壳一样。也就是说,“学”与“思”的结合是知识转化为智慧的必要条件。“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,则知明而行无过矣。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“省”就是思考的意思。“知识肯定始于由大量的殊相所组成的积累性的经验性知识,然后,还必须包括把这些殊相关联起来的能力,其步骤是:首先与人们自身的经验,最终还必须与某种将思想过程结合到一起的‘统一性’关联起来。”[7]换言之,“学”固然重要,却离不开“思”。“故诵数以贯之,思索以通之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。“思”可以被理解为充分地思考自己所学习的知识,即受教者唯有充分地思考,才能真正地精通“仁、义、礼”。“三者皆通,然后道也。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“通”是指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相互作用达到的“道”的状态。然而,“道”作为认识的对象,具有“一隅不足以举之”的特点。同时,“人”作为认识的主体,患有“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”的通病。那么,“人”是怎样认识“道”的呢?“曰:心知道,然后可道;可道,然后能守道以禁非道。以其可道之心取人,则合于道人,而不合于不道之人矣。以其可道之心,与道人论非道,治之要也。何患不知?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王先谦注云:“道,谓礼义。”即“心”不以“礼义”为对象,思考问题就好流于表面、不够全面。“心”又是怎样认识“道”的呢?“曰:虚壹而静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

1. 虚壹而静

“虚”“壹”“静”是《管子》中的常见术语,原意是指“心”不受主观感觉和客观外物的干扰,以便“精”或“神”进入“馆舍”并获得知识。然而,荀子扬弃了这一神秘主义的认识方法,赋予了“虚”“壹”“静”在学习的方法上不同的涵义。“虚”是指虚心。“人生而有知,知而有志。志也者,臧也,然而有所谓虚,不以所已臧害所将受谓之虚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学习时唯有排除主见、虚怀若谷,才能不断地积累新的知识。“壹”是指专心。“心生而有知,知而有异,异也者,同时兼知之。同时兼知之,两也,然而有所谓一,不以夫一害此一谓之壹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学习时唯有心无二物、专心一志,才能避免同时接触的不同事物相互干扰。“螾无爪牙之利,筋骨之强,上食埃土,下饮黄泉,用心一也。蟹六跪而二螯,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,用心躁也。”(《荀子·劝学》)蚯蚓和螃蟹的示例体现了“用心一”和“用心躁”导致的不同结果。因此,荀子得出结论:“君子壹教,弟子壹学,亟成。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施教者一心一意地“教”,受教者一心一意地“学”,教育才能取得成效、获得成功。“静”是指静心。“心,卧则梦,偷则自行,使之则谋。故心未尝不动也,然而有所谓静,不以梦剧乱知谓之静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学习时唯有动中有静、动中能静,才能不被幻觉和假象扰乱自身所学的知识。“虚”可以“须道入”,“壹”可以“事道尽”,“静”可以“思道察”,即采用“虚心”“专心”“静心”的方法,达到“大清明”的境界。“虚壹而静,谓之大清明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“大清明”的境界即圣人“体道”的状态。“圣人和‘道’直接联结在一起……甚至认为‘道便是无躯壳底圣人,圣人便是有躯壳底道’。”换言之,圣人是以自身为测度的。

2. 以类度类

“故千万人之情,一人之情是也。”(《荀子·不苟》)实际上是圣人对“推己及人”之方式的衍生。“圣人者,以己度者也。故以人度人,以情度情,以类度类,以说度功,以道观尽,古今一度也。类不悖,虽久同理,故乡乎邪曲而不迷,观乎杂物而不惑,以此度之。”(《荀子·非相》)“以类度类”包括了两种不同的学习方法:其一,学习时已知某类事物的一般性质,便可推知与之同类的某个事物的特殊性质。“精于道者也,精于物者也。精于物者以物物,精于道者兼物物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“道”是“以类度类”的前一个“类”,即“同理”;“物”是“以类度类”的后一个“类”,即“个体”。“道”和“物”属于不同的“类”,“道”能够兼“物”,“物”不能兼“道”。其二,学习时已知某个事物具有某种性质,便可推知与之同类的某类事物也具有这一性质。“欲观千岁则数今日,欲知亿万则审一二,欲知上世则审周道,欲知周道则审其人所贵君子。”(《荀子·非相》)“不悖”是“以类度类”的前提。唯有同类相推,才能得出结论。然而,“荀子言‘类’乃是沿历史文化脉络而言,并非纯粹逻辑而是落于经验世界,故其不仅谈类,也谈统。”二者合称为“统类”。“故学者,以圣王为师,案以圣王之制为法,法其法,以求其统类,以务象效其人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换言之,荀子透过“统类”阐释了“礼义”的形成与演进:“礼义”来自圣人思虑的凝聚。“圣人积思虑,习伪故,以生礼义而起法度”(《荀子·性恶》)。进而,受教者通过学习来行“礼义”、守“法度”而向“善”。“故必将有师法之化、礼义之道,然后出于辞让,合于文理,而归于治。”(《荀子·性恶》)因此,“知通统类,是知,同时即是行,行不离知,知即在笃行中完成。”

三、行“礼”

荀子之“知”中有“行”,“行”中有“知”,“知”和“行”是辩证统一的。“不闻不若闻之,闻之不若见之,见之不若知之,知之不若行之,学至于行之而止矣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“闻”“见”“知”“行”构成了学习的过程中循序递进的四个层次:“闻”是指间接的感官知识,“见”是指直接的感官知识,“闻见之知”属于感性认识阶段。“故闻之而不见,虽博必谬;见之而不知,虽识必妄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。“知”是指“心”对感官知识的辨析,即学习不能停留在感性认识阶段,必须上升至理性认识阶段。“知之而不行,虽敦必困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“征知”不是学习的目的,“知”必须付诸实践。“凡论者,贵其有辨合,有符验,故坐而言之,起而可设,张而可施行。”(《荀子·性恶》)理论需要经受“行”的检验。“行之,明也。明之为圣人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杨倞注云:“行之则通明于事也。通明于事则为圣人。”“行”虽可以产生“明”,但只是必要条件。“彼学者,行之,曰士也;敦慕焉,君子也;知之,圣人也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同样是“行”,有的成为士,有的成为君子,唯有经受“行”检验的“知”而达到“明”的境界,才能成为圣人。换言之,“‘知之,圣人也’之‘知’,是指在‘行’中得到发展的新的理性认识,它源于旧‘知’但又高出旧‘知’。……与‘明之,为圣人’之‘明’,尽管词有别,含义却是相同的”。显然,荀子不仅将包含“行”在内的“知”归结为最高层次的知识,即“行知”,而且将“明”的境界归纳为先由“闻知”到“见知”,再由“见知”到“征知”,又由“征知”到“行知”的过程。“知贤之谓明,辅贤之谓能。”(《荀子·解蔽》)“行知”作为“知”的最高层次,既指知道“做什么”,又指知道“如何做”。

1. 行义以礼

荀子将“行”作为达到“明”的境界之必要条件,并非表明其只是从“行为”的角度来定义“行”。“行义以礼,然后义也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。“义”的行为必须符合“礼”的规范。一方面,从“义”的内涵来论,“义与宜相通,含有应当之意,引申为一般的道德原则”。“义”强调的是受教者的守分行为要合宜。“故义以分则和……故序四时,裁万物,兼利天下,无它故焉,得之分义也。”(《荀子·王制》)杨倞注云:“义,谓裁断也。”所谓的“裁断”具有明显的道德意蕴,“义”本质上是一种道德原则。另一方面,从“义”的外延来说,“不学问,无正义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、“行义以正,事业以成”(《荀子·赋》)和“故正义之臣设,则朝廷不颇”(《荀子·臣道》),“义”具体落实到“为学”“为事”和“为政”等各个方面。然而,“义”并不具有任何强制力。“荀子逐渐将义过渡到礼,经常‘礼义’并称,礼相对义而言,更具备了一种操作的规范性。”“行”的本质在于按照“礼”的规范去实践。“夫行也者,行礼之谓也。”(《荀子·大略》)因为“礼”是“人道”的最高表现。“请问为人君?曰:以礼分施,均遍而不偏。请问为人臣?曰:以礼待君,忠顺而不懈。请问为人父?曰:宽惠而有礼。请问为人子?曰:敬爱而致文。请问为人兄?曰:慈爱而见友。请问为人弟?曰:敬诎而不苟。请问为人夫?曰:致功而不流,致临而有辨。请问为人妻?曰:夫有礼,则柔从听侍;夫无礼,则恐惧而自竦也。”(《荀子·君道》)社会生活中的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妻等每个角色都是遵循和践行“礼”的规范而形成的。也就是说,无论是“知礼”,抑或是“行礼”,最终都统一于“道”。“先王之道,仁之隆也,比中而行之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

2. 比中而行

“中”是“古之学者”为人处世的最高准则,即是指公正、合理,不偏不倚。“曷谓中?曰:礼义是也。道者,非天之道,非地之道,人之所以道也,君子之所道也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“中”就是“礼义之道”。换言之,“知”和“行”常常因为失去标准而无法统一,导致出现“知”而不能“行”或“行”而不能“知”的局面。因此,“知”和“行”必须统一于“礼义之道”。“凡事行,有益于理者立之,无益于理者废之,夫是之谓中事。凡知说,有益于理者为之,无益于理者舍之,夫是之谓中说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“事行”和“知说”以“理”为标准,有益于“理”的就实行,无益于“理”的就终止,即“中说”“中事”。也就是说,“比中而行”首要体现为一种权变精神。“入孝出弟,人之小行也;上顺下笃,人之中行也;从道不从君,从义不从父,人之大行也。”(《荀子·子道》)圣人的德性不在于其能遵循和践行“礼义”规范,而在于其所遵循和践行的“礼义”规范符合“道”。如果只是单纯地遵循和践行,就不是真正地“忠君”“孝父”,充其量是“愚忠”“愚孝”。同时,“比中而行”还体现为受教者的实践受到某种“势”的影响。“虽有国士之力,不能自举其身,非无力也,势不可也。”(《荀子·子道》)圣人必须承认自己的“无知”和“无能”,面对蕴含在事理中的“势”,既要顺“势”而为,又要顺“势”不为。如果不顺从这一隐匿的“势”,而是盲目地“为”或“不为”,就无法充分发挥能动作用。“百王之无变,足以为道贯。……故道之所善,中则可从,畸则不可为,匿则大惑。”(《荀子·天论》)“百王之无变”的历史现象足以证明“道”的存在,“道”的存在又具体体现为“知”和“行”统一于“礼”。“‘礼’之意义极广,道、礼与道德,在荀子言其意义相同。”

综上所述,荀子教育哲学之学习的内容、学习的方法和学习的过程都是围绕“礼”这一理论核心而展开的。“故涂之人可以为禹则然,涂之人能为禹则未必然也。虽不能为禹,无害可以为禹。……然则能不能之与可不可,其不同远矣,其不可以相为明矣。”(《荀子·性恶》)从学理上说,本应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有德行的“圣人”;从现实中看,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够成为有德行的“圣人”。“能不能”与“可不可”的差别,即后天学“礼”、思“礼”和行“礼”的差异。因此,教育始于“博学”,受教者唯有广泛地学习“礼”,才能从无到有、积少成多,成为一个有知识的人;教育成于“慎思”,受教者唯有充分地思考“礼”,才能慧心巧思、触类旁通,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;教育终于“笃行”,受教者唯有努力地践行“礼”,才能学有所用、以行促学,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。

来源:《理论界》2023年第0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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